毕夜很爽快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,讲述了一年中发生在自己身上两次难忘的“一夜情”经历。
第一次发生在去年,那时毕夜还在山东老家工作,独自一人住在一座郊区的别墅里。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,由于没有妻子的陪伴,他的别墅显得格外的冷清。于是,百无聊赖的毕夜打开电脑,进入了某聊天室。他早就听说别人通过聊天,与网友发生了“一夜情”的事情,可自己从未体会过。怀着强烈的猎奇欲望,毕夜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。很快,一条“美人鱼”上钩了……
“一个人吗?”“是的。”“喜欢‘一夜情’吗?”“不反对。”
有希望。接下来,他们交换了各自的特征,年龄、学历、工作、家庭、经历以及性经验,等等。在交换中两人逐渐熟悉起来,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。对方是名28岁的女人,做保险销售工作,也是个有家有口的人。她说她爱自己的丈夫,只因为丈夫不能满足她的性需要,所以她想在网上寻找激情,但不能危及彼此的家庭。
就这样,他们很快在网上熟悉起来,并约定了“一夜情”。她如期赴约了,是在他的住处。她高高的个子,一头乌黑的长发,戴着一副金边眼镜。因为事先的沟通比较好,再看到她人长得不错,他还是比较喜欢的。此时离他们认识仅有一个星期。两人见面后,没有过多的交流,直奔主题。一切按照事先在网上的约定进行,没有感情交流,没有金钱交易,仅仅是单纯的性伙伴。
后来,他又去她家一次,然后就再没见过,也没有任何联系。尽管毕夜承认作为自己的第一次,他有时还会想念她,但他有能力克制自己不去违反规则。
再一次发生在北京,对方是名教师,北京人。
两人也是在网上认识的,而且是当晚上网,当晚见面。她说老公的性能力差,无法满足她的需要。双方进行沟通后,一拍即合,趁着她丈夫出差,当天晚上毕夜就来到她家。她长相一般,身材还可以。彼此虽然还相当陌生,但目的很简单,就为那一夜的刺激。她说自己很少会有“一夜情”的经历,因此有些害怕,所以事先她喝了点酒。分手时,双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,因为他们都清楚以后不会再见面了。
过客(化名),北京某高校博士生,26岁,未婚。
过客说自己曾有过“一夜情”的经历,不同于毕夜的是他早就认识那个女孩儿,听别人说她很喜欢他,但他计划明年出国,不想和她发展下去,所以一夜之后,就没有任何承诺地分开了。
也正是因为这次经历,他希望找个单纯的性伙伴,既可以满足生理需要,又可以不成为自己出国的累赘。他听同学、朋友谈起过自己的“一夜情”经历,都很开心的样子,所以他也想尝试一下这其中的奥妙。
他说自己是学理的,但并不古板。他很喜欢看书,更喜欢接受新的思潮,所以他一定要有“一夜情”的经历。
白领的独特“快餐”
记者所接触到的和听说的有过或向往“一夜情”者多是文化水平比较高的人。毕夜就说过自己圈里盛行“一夜情”。
北京大学社会学教授夏学銮说,“一夜情”确实多发生在学历高者身上,一是因为这种现象主要在网上传播,从而确定了它的人群的局限性。二是越是高学历者越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理论基础,他们可以振振有词地为自己的行为开脱,来寻求心理平衡。
夏教授明确表示了自己对“一夜情”的反对意见。他认为,在某种意义上,“一夜情”现象是一种人类的退化,是退化到生理需求上的表现。信仰缺失了,理想消失了,需求层次降低了。低级趣味上升为主导趣味,是欲望主义的必然结果。“一夜情”的出现是人的价值观、贞操观、社会的变迁导致的。人们对物质利益的追求超过了对精神信仰的追求。
事实上,他们所谓的理论仅是对皮毛的理解,是对西方性文化错误的理解。他们还自认为很高尚,实际是在为滥交遮掩,是在为不断变换对象找借口。
心理学专家朱建军指出,就自己所接触的人群来看,发生“一夜情”者以社会白领居多。原因在于这些人大都结婚比较晚。有的是恐惧结婚,害怕婚姻带给自己很多麻烦,但又需要性,所以会寻找性伙伴;有的是因为生活变动大,比如今天在北京,明天在上海,不能建立稳定的婚姻,他们就会选择自由的方式。这是生活方式带来的影响。
热衷一夜情者不排除患心理疾病
2001年一份调查显示,随着都市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,人们感觉的“紧张”、“发愁”、“冷漠”和“无聊”、“空虚”等较为负面的情绪比2000年有所上升。有人分析,这也是造成“一夜情”的原因。
朱建军说,多数参与者是在寻求刺激,由于他们没有明确生活目标,便用性来摆脱生活的空虚。这种人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性行为就会难受,但是事后他们还是会感到空虚、无聊。
另外,社会风气对“一夜情”的产生也有一定的影响,这是各方面对性宽容到放纵程度的结果。任何事物都是物极必反。20多年前,当时的中国对性非常压抑,也非常严厉,这就使一部分人现在走向性开放。朱建军认为,这种反弹一段时间后可能会消失。
社会思潮在某种程度上也影响着“一夜情”的产生。“一夜情”被某个小圈子里的人认为是时髦,如果不那样做,就会被别人嘲笑为保守,使一些人不能自我约束。
毕夜在与记者交谈时,多次强调自己对“一夜情”的追逐就是根源于猎奇,因为他与妻子感情很好。他毫不隐讳,即使将来与妻子不两地分居了,他也不会中断自己的“猎手”行为,因为这种生活让他快乐。
朱建军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:参与“一夜情”者多数没有心理疾病,但少数不排除有这个可能。那种对性过分追求已成瘾者,心理学上称为“性成瘾者”。多数性成瘾者都是婚外的行为,寻求强烈的刺激,获得新奇感,因为婚内的性行为对其已起不到强刺激作用。
他说,“性成瘾者”不仅对自己、家庭有破坏力,对社会也会有不良影响,因为不节制的行为可能会导致犯罪行为的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