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来北京后学会抽烟的,没有男人,还有烟,烟可以解决掉寂寞。半夜里,醉了酒回来,她习惯在阳台上的月亮下吸烟,一边吸一边发呆,时间多么快,她已经25岁了。
用男人那里得来的钱,她再养自己看中的男人。
她主动让我插的经历。比如于羊。
那张年轻的要出水的脸,清秀而忧伤,大堂里拉大提琴的男孩儿,侧过头时,有希腊雕像一般的美。阮小疼看上他时,他只有22岁,是她引导于羊完成第一次。
这么年轻的身体,她真的喜欢,可她也知道,他们之间不是爱情。
于羊不是她唯一的情人,还有学法语的学生小宽,还有在电器行做销售的田风,他们无一例外,都有共同的特点:年轻、英俊、清秀,有忧伤的眼神。
到最后,阮小疼终于明白,她喜欢的是一类男人。那就是她最初遇上的男人样子,苍白、忧伤、手指修长。她给他们花钱,倒贴他们,挥金如土,然后再从老男人身上去挣。
遇到蒋南时,她没有太多惊讶。张小娴说,旧情人是一种负担,这种负担大部分女人都有。为什么是负担?因为你要时刻保持美貌,预备有一天在街上遇到你的旧情人,然后光彩照人让他感觉自卑。
是的,当阮小疼遇到快40岁的蒋南时,她一身黑色紧身衣,戴5克拉钻戒,坐在大堂内用英语和外国人优雅交谈。看到蒋南进来时,她的身体震了一下,那几乎是不由自主的。
“嗨。”她打着招呼,声音很嫩。她主动让我插的经历。
幸好,昨天,她刚刚从美容院出来,做了最好的水波保养,而且,由于昨晚睡得好,今天她看起来顶多二十三四岁的样子。
蒋南的惊喜清晰可见。
他们面对面坐着,蒋南小声说:“阮小疼,你倒越活越年轻了,可比19岁那时光彩夺目了。看来,时光有时是刀,有时也是美容师啊。”
阮小疼笑着,眼角轻轻上浮,她知道她赢了,但这赢并不彻底,她想完全地击碎他,在精神上让他成为一个败将。
她贴进他的耳朵:“我想你。”
蒋南的眼里闪耀着情欲之光,他拉起她的手,然后进了电梯。
他们是从电梯里开始接吻的,一直吻到上床。阮小疼很主动,一直非常主动,直到蒋南瘫软在她的身上。
临走时她掏出一沓钱,足有5000块吧,轻轻扔到床上。
“干什么?”蒋南问。
“算我嫖你。”
她声音干脆而暧昧地说。
然后,她穿上高跟鞋,袅袅婷婷地出门而去。这次,她没有坐电梯,而是在楼道里一层层走下去。
高跟鞋很响,敲着大理石的地面,一下,又一下,没完没了地敲着。
这是10年后的春天,外面杨花飞舞,深情缠绵,可是阮小疼觉得,春天已经过去了。
阮小疼走着,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里落了出来,也和那高跟鞋的声音一样,掷地有声。她主动让我插的经历完结。